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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56章 熄灭的烛火


 回到别墅,老者环顾四往却再无妮莉艾露与巴瓦巴瓦的身影。虽然灯火通明,可他却突然觉得有些寂寞。


 挥手示意仆从们散去,这些仆从自然也是老者孕育出来的“果实”,只因实力不足,才最终沦为侍者,而非如它们的先辈那般开始位面之旅。


 再次来到那间石屋,老者凝视着那些古老的咒阵,一时间竟想起了许多往事。曾几何时,他也是血气方刚的异能者,扬言要带领大家游历所有次元空间面位,宣称要亲眼见证所有文明。


 但随着每一次的位面之旅,就会有无数同类葬身在位面之力的诡异能量波动中。最终剩下的异能者们来到这个次元空间位面,选择“暂缓旅程”。


 时间一天天过去,原本团结的异能者们开始分裂,分裂成如今这般。而老者似乎也失去了初心,或者说身为自然系灵能掌控者的他,天生就并非什么上位者。


 再之后,有些同类向往冰川与海洋,选择在极地生活;有些同类憧憬热闹的城市,选择于灯红酒绿中昼夜颠倒。而更多同类则模仿起了普通人,最终越来越像,越来越像...


 适才老者会不时放出“路标”,因为他隐隐觉察到了异能者族群的灭顶之灾,并非什么外敌,而是一颗颗腐烂变质的心脏。


 但这么多年过去后,老者虽说也感知到了某些“路标”的回应,但却因为顾及未知次元空间位面的真实情况,而选择了沉默。


 最终他不惜消耗一半生命之力与自然系灵能,孕育出了妮莉艾露。他绝对妮莉艾露是自己最强大意志的具象,只要对方能回应一丝反馈,那自己便会再次开启位面之旅,无论结果如何。


 然而经过今晚各位同类们的反应,老者却也知晓了异能者的最终归宿。血脉之力会被新生代而稀释,最终异能者将不复存在,取而代之的则为一个个普通人。


 就算在整个过程中会出现某些“顽固者”,但却也无法再改变什么,至少挣脱不掉这个世界的枷锁。


 “或许它们最终能变成钢铁侠吧,可那不过就是利用科技强化本体的手段,远不如一根魔杖来得可靠。”


 “我无所谓再次开启位面之旅,曾经是,现在是,未来也是。但我却也不能完全漠视同类们的选择,或者说只有我一个人再次踏上旅途,那又有什么意义呢?”


 “或许我并非一个合格的引路人吧,或许换个头领,大家会过得更好。但这才是我啊,数百万年都未曾改变过。”


 “异能者真的适合群居么...如果从最开始大家就各行其是,那结果是否截然不同呢...”


 “想这么多也改变不了什么,那我就守护自己在乎的存在好了,直到生命消逝的那天,也算死得其所了。”


 “那扇“门”不会再开启,我的果实们也自由了,虽说对于许多人来讲,这份自由太迟了。”


 老者打量着一个海参钥匙圈,随即又将目光投向了石屋角落。只见那里摆着一个木盒,而木盒里则装着近百个烛台。只不过此刻依旧能泛出荧光的,却仅有三四盏。


 自然系灵能瞬间在石屋内暴走,最终那仅存的三四盏烛台也随之熄灭。这也就是说,老者所释放出的那些“路标”真正自由了,今后一切都与老者再无瓜葛。


 老者之所以会这么做,一方面是处于对同类们的失望,另一方面也是担心同伴们某天私自开启位面之旅,虽说那种可能性近乎于零。


 “那么...“门”也没有存在了意义了...”


 “自废法术这种事情,或许我是第一个个吧...或许我们都变了,变得心生畏惧,变得不再记得先祖们的誓言,变得宛如普通人那般普通...”


 老者打量着“门”,最终待一声长谈后竟将其亲手毁掉。一口鲜血喷涌而出,随即其额头上又多出了数道皱纹,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也萎靡到不行。


 自废法术,这是异能者最大的忌讳。这么做不但会导致异能者元气大损,并且也会影响今后的修炼。


 只不过老者如今早已不再修炼,只愿同类们能安安稳稳的生活下去。适才他将最后一丝希望亲手扯断,也省得自己与同类们今后再有什么念头。


 “这间石室就留下来好了,那些被我亲手熄灭的烛台,皆是我的的灾祸。”


 “希望你们都能挺过去吧,要知道那种精神冲击可是很致命的,轻则痛苦煎熬,重则自然系灵能絮乱暴走。”


 “如今我自然毁掉了“门”,各位就在各自的次元空间位面里生活好了,一切都是命,一切早已注定。”


 老者闻到了些许焦糊味,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。烛台依旧静置于木盒内,只不过木盒却彻底被一片阴影吞没,再无泛起荧光的可能。而待失去了一半生命之力与自然系灵能后,他也没打算再释放“路标”。


 只见其默默返回地表,又走出了别墅区。那是一条环城河,虽说此刻已然月色当空,但这里却还是很热闹。


 夜跑的人汗流浃背,骑行的人擦身而过,钓客们的浮漂上下抖动,情侣们坐在长椅上互诉衷肠。


 “老人家,这么晚了还出来散步啊,要不要来串烤面筋,不吃可就真的要卖没了,三串只要两块钱!”ap


 摊贩瞧见老者一个人“散步”,随即计上心头,开始推销起了自己所剩不多的存活。只要卖光这些面筋,那他明天就能待老婆孩子吃顿好的。


 “那就给我三串吧,你也不容易,这么晚了还在谋生。”老者闻言一愣,随即轻轻点了点头。


 这种东西他曾经也吃过,但却很不喜欢那种廉价的味道。然而待联想到妮莉艾露最后离去时的那顿晚餐,他时隔多年后,竟又将烤面筋塞进了嘴里。


 河面泛着月光,而月光又因夜风吹拂而化作条条光带。老者默默咀嚼着烤面筋,嘴角勾勒出一抹苦笑。


 “我还是无法理解这种东西有什么好吃的,但却接受那顿最后的晚餐,更不会唾弃你的选择。”


 “或许你才是对的吧,或许你才是异能者最后的希望。而我所能提供的帮助,仅仅为赐予你自由。”


 “别再回来了,最好忘记这里的一切。只要有巴瓦巴瓦在,相信你无论如何都能活下去的。”


 “至于我么...估计今后再不会开启位面之旅了。那并非为了保护同类,而是单纯的胆却,这个秘密我从未对谁说过。”


 老者说罢缓缓起身,先是将剩下的两串烤面筋丢掉,随即返回了别墅区。而他现在的表情,却是种释怀后的坦然,既然接受了命运的安排,那就该努力活下去,无论最终结果如何。


 至于那些曾经的憧憬,他也全部寄托在了妮莉艾露与巴瓦巴瓦身上。这是先辈的特权,更是后辈无法拒绝的诉求。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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