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01章 万年之恋！贝壳项链与死皮赖脸！

 寒戟海最深处，六鳍龙鱼的尖牙泛着寒芒，岩斑乌贼的皮肤与海床相得益彰，独角鮟鱇那形似小灯笼的肉状凸起物微微摇晃，千足水母则好似幽灵般随着洋流浮动。


 皱鳃鲨满身伤疤，那是它能活到今天的印记，食骨蠕虫钻出污泥，随即附着在残骨之上，默默享用起自己的早餐。


 然而就算是这些令世人闻风丧胆的深海怪物们，也没有再向下潜入的勇气。因为那道海沟里住着它们的主人，住着一位绝对不能冒犯的存在。


 海妖塞壬，“十二魔兽”，变异鱼人，水系魔法宗师。身为水系魔法宗师，海妖塞壬可以说才是整片寒戟海的真正主人，并且在这个世界里，除了两个地方，他想去哪里皆全凭喜好。


 其一是恶魔海域，尘世巨蟒耶梦加德与海拉的地盘。海妖塞壬虽说强大至极，但也没头脑发热到去挑战那对兄妹。


 其二则是卡律布狄斯旋涡，人鱼族栖息地。然而这并非说是海妖塞壬畏惧对方，而是他有别的打算。


 时间回溯到几十万年前，凶兽时代动荡不安，各方化为人形的强大存在分割着每一寸领地。然而在海洋中，这种情况却并没有出现，准确的说是，相较于近乎于无限广袤的海洋，那些化形凶兽们显得繁星掠过黑夜。


 一只名为克拉肯的大章鱼霸占了北部海域，一只千米长，百米宽的巨鲸选择居无定所的生活，四处游荡。


 两条绝对不容置疑的尘世巨蟒始终盘踞在恶魔海，兄妹俩作为早于凶兽时代的存在，自然有这种特权。


 而人鱼族数量虽说不比那些人类或者异族，但在海洋中也能称作最兴盛的种群。因此在某个深夜，人鱼族竟然诞生出了两个化形凶兽。


 其一名为“斯库拉”，既后世卡律布狄斯旋涡的始作俑者，既如今人鱼族的首领。其二自然是“海妖塞壬”，一个被人鱼族除名的同类。


 海妖塞壬并非王族血脉，甚至若非其能彻底化形，估计会因缺少食物而饿死。然而这种机缘巧合却并没有带给他任何质变，反而最终因此被驱逐流放。


 缓缓睁开双眼，海妖塞壬觉得既有些莫名其妙，同时又感觉自己体内充满了力量。环顾四往，那些平日里趾高气昂的同族此刻显得紧张且畏惧，甚至其中不少还挤出了那种比哭还要难看的表情。而本就身份尊贵的斯库拉，则顺理成章的化身为了人鱼族首领。


 不过作为实力仅次于对方的海妖塞壬，他也可以说是逆天改变，一跃成为了美人鱼斯库拉的贴身护卫。


 远古凶兽依旧在世界各处厮斗，整个世界也依旧嘈杂喧闹。但人鱼族却显得风平浪静，只不过这种状态将会在百年后结束。


 因为在百年之后，卡律布狄斯旋涡凭空出现，美人鱼斯库拉冰冷的俯视着奥古大陆，彻底从一个小女孩蜕变成了如今的魔兽之主。


 而在旁见证了这一切的海妖塞壬，却显得十分高兴。他在那百年中，月不知从何时起，喜欢上了自己的王，并且随着时间一天天流逝，这种“喜欢”演变为了“狂热”。


 实力丝毫不逊色美人鱼斯库拉，并且若说对水系魔力的掌控，海妖塞壬在某些方面还更胜一筹。但每当他独自站立于贝壳镜前时，都会瞧见自己那副丑陋至极的样貌。


 满脸的腐烂珊瑚礁，胸口那些令人作呕的密集藤壶，再加上天生佝偻的躯体，以及背后那高高隆起的骨骼。


 也正是因为这副相貌，适才海妖塞壬会容忍美人鱼斯库拉与一个人类幽会，才会自惭形秽到将所有爱意深埋心底。


 可如今对方因情殇所困，海妖塞壬觉得自己此时如果再不做些什么，那才是世界上最愚蠢的笨蛋。


 一串精美无比的贝壳项链摊在掌心，这是他几十年前就准备好的礼物，原本以为会永远藏于暗处，却没想真的能亲手送给美人鱼斯库拉。


 无数魔晶同时散发着荧光，人鱼族的夜晚竟然堪比奥古王城，海妖塞壬最终站立于对方面前，颤抖着将那条贝壳项链递给了美人鱼斯库拉。


 不安、焦躁、胆怯、再加上一点点期待。海妖塞壬始终低着头，既想马上听到对方的答复，但同时又怕对方拒绝自己的爱意。


 时间在此刻宛如化身为了一个行将朽木的老者，海妖塞壬觉得自己体内的血液正在冷却，脑子也愈发混沌。


 “你是从什么时候起，对我有过这种想法的？最近？两年前？还是说更早？”


 美人鱼斯库拉的声音依旧宛如天籁，但海妖塞壬却低着头，并未瞧见其愈发冰冷的美眸。


 “不知道，很久很久了，久到如今我每天最大的心愿便是能跟在你身后。”


 海妖塞壬的声音有些颤抖，因为只要对方没马上拒绝，那自己的机会就增加了不少，至少还有机会。


 “那还真是浪费时间呢，因为在我眼中，你不过是个残次品，不过是因为有些实力，才能与我如此近距离的交谈。”


 “人鱼族不会容忍如你这般心怀歹意之徒，我也不能纵容像你这样的家伙。你走吧，从此与人鱼族再无任何瓜葛！”


 美人鱼斯库拉收回目光，随即不再有任何打算开口的意思。她早已对海妖塞壬不满，但念其实力强大，才会忍到了今天。不过当她得知对方爱慕自己后，那本就脆弱不堪的信任感，也瞬间支离破碎。


 “是因为我这副样子么？但我的心如此炙热，它能沸腾整个卡律布狄斯旋涡！”


 “我是不会放弃的，你终将成为我塞壬的妻子！就算是那恶魔海之主出手阻止，我塞壬也绝不后退半步！”


 海妖塞壬的咆哮声卷起滔天怒浪，整个人鱼部族都在剧烈颤抖。然而美人鱼斯库拉对此置若罔闻，并且接下来的一句话更是让海妖塞壬险些吐血身亡。


 “哦，这是你的东西，以后像这样的垃圾，还是自己留着吧。”美人鱼斯库拉随手将那条贝壳项链扔还给对方，这也是她的逐客令。


 从那天起，海妖塞壬再也没有化为人形，但那条贝壳项链却被其小心收好。或许是因为被人鱼族驱逐，亦或者始终不能放下对斯库拉的执念，海妖塞壬最终性格愈发扭曲，脾气也越来越古怪......


 咕噜咕噜！一串水泡从海沟内冒出，随即巨大的阴影凭空出现。再过两天便是他与斯库拉的“纪念日”，每过百年，他都会带着那条贝壳项链重返卡律布狄斯旋涡。


 原本风平浪静的洋面水花激荡，天空被阴云取代，随即濛濛细雨飘落而下。海妖塞壬将目光投向远方，随即一股骇人的水系魔力波动竟改变了海流走向，仿佛奴仆用手拖着海妖塞壬前行。 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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